念念春风知我意(宁钊漱玉馆)结局+番外免费品鉴_念念春风知我意(宁钊漱玉馆)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
我脸色苍白,想要和他说什么,但终究不知道怎么说。 他呼吸骤然发紧,攥着我腕子往怀里带。 “你......早就知道了吧?” 我颤抖着唇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 谢祁掌心贴上我后腰淤青,温度烫得我战栗。 他沉默不语。 我一下就明了了。 是啊。 能考上探花的人,本就不傻。 怎么会被我一个漱玉馆里的花伎,骗的团团转呢? “为什么、不揭穿我?” 我死死盯着他襟口银线绣的竹纹,那针脚早就被我攥紧发皱。 他终于动了,下颌抵着我发顶轻蹭。 “我掀了宁钊三张紫檀案,折了他整根御赐红枪。” 尾音里渗着血气,惊得我抬头,正撞见他眼底猩红的裂纹。 “昭昭,我喜欢你,珍重你,从来都无关身份。”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。 我挣开他怀抱踉跄后退,喉头哽咽。 “你骗我。” “你今晚不碰我,不也是嫌我脏吗?你嫌我——” ![]() 话音戛然而止,谢祁突然咬住我颤抖的唇。 铁锈味在齿间漫开时,我尝到他眼角滚落的咸涩。 他掐着我腰肢的力道像要揉碎骨血,吻却轻得像抚过碎瓷的绸帕。 “昭昭,你不知道我有多恨。” 喉结滚动着吞咽呜咽:“我恨没能早些砸开漱玉馆的门。” “我那么珍视的宝贝,竟然被人这么践踏。” 我的脸颊一片滚烫。 根本分不清是谁的泪。 谢祁竟然真的为我哭了。 是因为心疼吗? 我心头酸胀难忍,根本不敢去想。 铜镜在晃动中映出交叠人影,我突然生出了奢望。 若是能这么一直相拥下去,也算是不枉此生了。 23 天气逐渐转凉。 他如今下朝,总要绕道西市,带回来的不是新蒸的糖蒸酥酪,就是樊楼刚出锅的酱香鹅腿。 自从戳破身份后,我们的感情一日千里,似乎一切都像着美满安逸的日子发展。 杜钰也经常来串门,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。 咳嗽也越来越频繁。 我数着廊下新挂的鎏金铜铃,听它们与杜钰腰间酒葫芦相撞出清响。 杜钰踩着满地银杏叶闯进来时,正撞见谢祁将我裹进狐裘里系带子。 他故意将酒壶往石桌上一撂:“你们现在感情倒好,倒显得我很多余。” 喉间痒意突然翻涌,我借着倒茶背过身,帕子掩住唇齿间血沫。 青瓷盏里映出杜钰骤然凝住的笑。 他支开谢祁,递给我一张泛黄的名帖。 “听说有位云游的神医,三日后到长安。” “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,什么时候去看病?” 我有些讶异,没想到他竟然会为我做这些。 思来想去,我将名帖推了回去。 “烦请杜大人,将大夫引去清水巷七号。” “找穿杏子襦裙的瘸腿哑女,她左耳后有朱砂痣。” 杜钰愣住了,“为什么要给别人看病,自己的病不看吗?” 风卷起我的袖口,我笑了笑。 “多谢大人美意,我的身体我自清楚,不过是旧疾而已,吃药就好了。” “清水巷住着的,是我唯一的姐姐,我更想治好她。” 我笑着往他盏里添热茶。 秋风起,杜钰跟着叹气。 “你比我知道的,还要有情有义。” 第一次听别人如此夸赞,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。 “我去书房,叫谢祁出来喝酒。” 24 谢祁的笔锋在宣纸上沙沙游走。 我见他认真,不敢立即打断他。 书架上画轴散乱,我顺手替他整理,看见了一卷被黄纸奉上的卷轴。 这卷轴看上去有年头了,上面的黄纸已然破碎。 我鬼使神差,将它展开。 谢祁总说书架顶格藏着前朝孤本,却不知,这里还收着一段腌渍在岁月里的时光。 画中,是个温婉明媚的大家闺秀,倚靠在树下秋千读书,罗袜沾新泥,画中每处细节都栩栩如生。 只有细细斟酌、慎重下笔才有如此风采。 最重要的是,竟然与我有几分相像。 喉间腥甜漫上来,我慌忙用袖口去掩,血珠却溅在少女眉心。 铜镜里映出我仓皇擦拭的手,帕子上新绣的并蒂莲正巧盖住画中人腰间玉珏—— 那似乎与谢祁送我的那个玉佩,尤为神似。 右侧的提款,写着:昭昭,卒于庚子年三月初六,永州。 庚子年三月初六。 正是永州水患,朝廷清算的后两月。 我突然一切都明了了。 怪不得他不问我的名姓,就开口叫我昭昭。 怪不得他张口就说我全家葬身永州水患。 怪不得他一见我就如此非我不可。 他对我的浓烈情感,对我身份的丝毫不介意,对我过往的悲叹可怜...... 原来都是因为我这张脸。 世上原来真有如此凑巧的事。 我与这个“昭昭”同名。 受难于同一个地方,长相又如此相似。 难怪他如此爱我。 原来是透过我的皮囊,爱着别的女人。 我原以为是他被我耍得团团转。 原来我才是那个买椟还珠的老板。 25 “昭昭?” 谢祁的声音惊得我手一抖。 我抢先卷起画轴放回高处,指尖蹭到积灰的格栅,仓惶道:“这架子该擦了......” 尾音颤得厉害,喉头又泛起铁锈味。 谢祁疾步朝我走来时,心头一瞬间质问的勇气,顿时消散了。 竟然还有些胆怯。 “这种事情,我来就好。”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发顶。 亲昵宠爱,充满柔情。 我深吸一口气,替谢祁抚平衣襟皱痕。 手掌微微颤抖。 尽管我始终不敢承认。 可在这一刻,我终于明白,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感情里,我早就成了外强中干的纸老虎。 若从未尝过被人如珠如宝捧着的滋味,我并不会害怕什么。 反正钱到手,姐姐的病也有希望治好。 可如今的我,已经被他宠坏了。 我享受他的照顾,贪图他的爱慕。 原本被我嗤之以鼻的男女情爱,成了我最想要偷得的东西。 哪怕我知道,这份感情原本属于别人。 谢祁的掌心覆上我颤抖的手背。 “手怎么这么凉?在这儿等什么?” 他顺势将我的手放进他的怀里暖着。 “杜钰叫你出去喝酒,我看你写得入神,没敢打扰你。” 谢祁了然笑道:“下次直接叫我就好,我不想让你等。” 他从善如流地牵起我的手。 手掌温热有力。 我彻底不打算和他分辨什么了。 反正已经没几日活头,哪怕是偷来的爱,我也要。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,获得过的,最好的东西了。 就让我永远卑劣吧。 26 谢祁出门上值,我正闲逸地给廊下白鹦鹉添水。 宁钊翻过墙头的动静惊飞了鸟雀。 他玄色锦袍沾着酒气,看见我就如饿虎猛扑。 我下意识呼救,可所有声音都被他吞没。 浓重的烧白气味混着血腥气漫进唇齿。 “州宁......” 他掐着我后颈往廊柱上撞,“当年在太学我就该要了你——” 酒气喷到耳后,我突然想起之前,他逼我扮作州宁的模样,也是如此混蛋。 “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,都喜欢谢祁?” “他谢祁究竟有什么好?!” 他喝多了酒,再一次把我当成了州宁公主。 握着我脖颈的手劲奇大,“明明就是一个穷酸书生——” “凭什么?!” 宁钊目眦欲裂,唇再度碾下来。 我实在无法忍受,不得不扬起手,狠狠给了他一巴掌。 “你清醒一点!这里是谢府!我是阮昭!” 他吃痛松手,踉跄着撞翻石凳,眼神终于变得清明。 向来高高在上的小将军,被狼狈地绊倒在地。 我头一次居高临下,望着他。 “你不能既想要州宁的崇拜爱慕,又想要流连花丛寻找刺激。” “你如此自以为是地寻找‘替身’,当别人是瞎的不成?!” 我讥嘲一笑,步步逼近他。 “州宁分明就在皇城里,每日去寻她又不是不可以——” “知道为什么,州宁一直看不上你么?” “从头到尾,都是你自己没管好脐下三寸,还在这里自作多情装情种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