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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母见柳江轲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，心里又气又急。

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拉开了门，大声应着：“是，他没死，我给凤乔栩了。”

闻言，外头的三人都因为她这毫无悔意的语气愣住了。

凤乔栩面色一沉，眼底升起一簇怒火。

当年她也是用这样理直气壮的态度将刚出生不久的陆书然扔给他的。

柳江轲如遭雷击般地呆滞住了，隐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如洪水般倾泻。

“你，你……”她看着慕母，声嘶力竭，“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啊！你明明知道我为了生下他，差点死在产房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！”

她的话让凤乔栩心一震。

柳江轲差点死在产房！？

萧洛羽心疼地看着柳江轲，几欲伸出去安慰的手终是握紧了拳头垂在一侧。

这些事终是要坦明的。

慕母自知理亏，却又不肯认错：“我当然是为了你，没有我，你能有那样的成就吗？”

“为了我？”

柳江轲含泪看着她，扯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容。

“逼死爸爸是为了我，控制我的人生是为了我，逼我离婚是为了我，把我十月怀胎生下来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孩子扔掉是为了我，让我自杀也是为了我……”

“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？”

悲戚又满含怨恨的控诉让慕母彻底的慌了神，她嘴不安地嚅动着，呼吸慢慢急促。

慕母深吸了口气，瞪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柳江轲：“我早就说过，孩子只会拖累你，你就不该生下他！”

这句话让凤乔栩再也难以忍耐，他冷厉如冰的目光紧紧盯着慕母：“所以你就告诉她她生的是个夭折的女儿，还告诉我她为了花滑，所以放弃了孩子和婚姻？”

闻言，柳江轲眼眸一怔。

她看着眼前这个虽年过五十却难掩风华的女人，只觉得无比陌生。

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？”柳江轲嘶声说着，“你也是母亲，难道不知道生一个孩子有多难？那是我的孩子，我的骨肉啊！你怎么可以，怎么可以这么对我？”

“因为你，我被迫放弃所有喜欢的东西，选择了花滑，我已经给你挣了足够多的荣誉了，你为什么还不知足？”

她看了眼凤乔栩，满脸泪水：“也是因为你，我和凤乔栩离婚了……”

在慕母闪躲的目光中，柳江轲一步步走向她：“我到底是你的女儿，还是你满足自我的工具？是不是只有我带着无数骂名死了，你才会为了你多年的心血就那么被毁了流一滴眼泪？”

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自己活在一个被谎言编织的囚笼中。

慕母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因为孩子和凤乔栩的事黯然神伤。

而凤乔栩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同样瞒着她，她恍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像木偶的傻子，任凭别人操控和欺骗。

慕母偏过头，没有说话。

与其说她还没想好怎么反驳不如说她根本无法反驳。

这么些年，柳江轲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。

她始终像个机器，自己发号指令，她就照做。

柳江轲扯着嘴角，悲戚地笑着后退着：“我受够了……我真的受够了！”

第三十三章 反问

柳江轲转过身，推开凤乔栩和萧洛羽快步离开。

萧洛羽扫了眼已经僵住的慕母，又看了凤乔栩一眼后抬脚跟了上去。

凤乔栩听着那呜咽的哭声越来越远，才觉窒息感慢慢散去。

他阴翳的双眸定在慕母身上，声音比这样冰天雪地的天还要冷：“为了你想要的荣誉，你什么都可以舍弃是吗？”

也陆是因为柳江轲不在，慕母不再忍耐，她倔强地擦掉眼泪，执拗道：“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懂什么，我怎么能让她碌碌无为一辈子。”

闻言，凤乔栩讽笑一声：“无可救药。”

现在他只觉慕母荒唐的已经不像人。

柳江轲是她女儿，陆书然是她外孙，但如果与她想要的荣誉比起来，这些都是可以放弃的。

急促的步伐在雪地上发出“吱嘎吱嘎”的声音，萧洛羽一把扯住柳江轲：“柳江轲，你要去哪儿？”

碎发混着眼泪贴在脸颊旁，通红的眼中蓄满了泪水，柳江轲泛白的嘴唇嚅动着：“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
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她双手捂住脸，蹲下身子抽泣着。

眼前的她像是一根针扎在萧洛羽心上，他也蹲下身，轻轻拍了拍柳江轲的肩：“哭出来吧，你已经压抑够久了。”

柳江轲抬起头望了他几秒，突然抱住他，失声痛哭起来。

萧洛羽伸出手揽住她，轻拍着她的背，无声地安慰着她。

“为，为什么他们，都要……这么对我……”柳江轲抽噎着断断续续道，“我到底，到底……做错了什么？”

两个都曾是她最在乎的人，可每个却用刀子在她心口捅上了几刀。

除了得知失去了孩子后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向现在这样哭过了。

热泪不断地落下，直到眼泪哭干了，柳江轲都觉心里的悲伤还未散去。

凤乔栩站在几米外，怔怔地看着他们。

他想上前，可脚却是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江轲在别人的怀里哭泣。

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起，几番努力后，凤乔栩终于抬起了脚。

萧洛羽抬头看向他，墨眸中划过些陆冷意。

脚步声渐渐靠近，柳江轲缓缓放开了手，转头望向凤乔栩。

哭到充血的眼燃起了一丝怒火和不解，她站起身，沙哑不堪的声音中透着怨恨：“如果书然没出事，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？”

凤乔栩眸色微暗，没有立刻答话。

他并没有打算永远瞒着她，只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去理清当年的事。

好一会儿，凤乔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他问：“当年生下孩子后，你就没想看一眼？哪怕他已经死了。”

闻言，柳江轲一愣，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似的笑了出来：“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怪我没保护好孩子，所以才会选择和我离婚。”

“凤乔栩，我现在反倒要问问你，我难产那天，你在哪儿？”她看着他，眼中满是悲愤，“我为了生下我们的孩子差点死在了产房，昏迷了好几天后被告之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已经死了，你又在哪！？”

第三十四章 不该在一起

柳江轲几句话让凤乔栩哑口无言。

他脸色微微泛白，薄唇颤动着，却一字也没有说出来。

记忆好像也在一瞬间回到了八年前。

那天陆老太爷到了弥留之际，想要见他，他就回去了。

而陆老太爷临终前劝陆父陆母接受柳江轲，好让凤乔栩回家。

他送走了爷爷后得知柳江轲生了的消息，立刻赶了过去，可慕母却率先找到了他……

柳江轲看着沉默的凤乔栩，无力又疲倦地摇着头：“或陆从一开始，我们就不该在一起。”

闻言，凤乔栩心猛地一紧：“我……”

他望去，柳江轲已经转身离去，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
萧洛羽并未离开，他看向如遭雷击的凤乔栩，目光微沉：“一个不问，一个不说，这样的结局你觉得可惜吗？”

凤乔栩视线始终在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上，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：“我和她这样的结局不正是你想要的吗？”

萧洛羽嗤笑道：“你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，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她能好好活着，不用再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。”

这话让凤乔栩的心好像受到了重重一击。

曾几何时，他也是这样想的。

他想柳江轲能放弃她并不热衷的花滑，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。

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他成了柳江轲将花滑继续下去的另一个牢笼。

柳江轲那样刻苦的练习，为的不是站到领奖台上，而是想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他……

萧洛羽见凤乔栩眼底渐渐涌起的痛意，抿了抿唇转身上了车。

车子呼啸而过，掠过的风吹的凤乔栩身形不禁颤了颤。

那种冷意好像已经钻进了心里，将他沉寂了八年的心再次染上了一层冰霜。

医院。

柳江轲急促的步伐在病房门口突然滞住。

才觉哭完眼泪的眼睛又是一热，她望向身旁的萧洛羽，哽咽道：“书然他醒过来会不会不认我？会不会怪我？会不会……不想见我？”

他小从小就不在她身边，他会不会像凤乔栩一样认为是她丢掉了他？

心中的担心和对昨夜的后怕让她踌躇不前，甚至有些焦虑。

萧洛羽轻声安慰道：“不会的，你忘了那几天你们是怎么相处的？母子连心，书然对你是发自内心的亲近，如果他知道你是他妈妈，他一定会很开心的。”

闻言，柳江轲眸色一亮：“……真的吗？”

萧洛羽点点头。

或陆是他的话让柳江轲有了勇气，她深吸了口气，带着有些忐忑的心走了进去。

文骁见柳江轲和萧洛羽一块儿来了，愣了一下：“慕小姐？萧总裁？”

萧洛羽朝他招了招手：“先出去吧。”

门轻轻地关上，一时间病房中只剩下柳江轲和陆书然。

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陆书然，柳江轲的心就像被一只长满荆棘的手紧握着。

她坐到病床旁，缓缓伸出手轻抚着那苍白的小脸。

“书然。”柳江轲强扯着唇角，笑道，“我是妈妈。”

不过几个字，她说的很是艰难。

一旁心电仪规律的声音就像锥子敲打在她的心上。

她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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