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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许孟实在没忍住，冲她爹发火，“爸，哥已经是成年人了，他有自己的打算，你别什么事都替他安排。”

许临山倏一下站起来，“我的安排有错吗，从小到大，我哪个安排不是为了他好？哪个不是对他有益的？他倒好，越大越叛逆！”

“可你的安排根本不是哥哥想要的。”

“他这个年纪懂什么？！”

出租车上，“什么都不懂”的叶云歌降下车窗，望着灯火阑珊的街道，点了一支烟。

寒风扑在脸上，让人清醒又厌烦，厌烦又沉溺。

直到一支烟烧完，他才给叶景渊发了条消息，说要去找她，然后一起先去广场逛逛。

叶景渊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，正站在三十层高的写字楼下，仰头望着楼顶。

可能是新年就要来了，街道人来人往，尤其热闹。

她站在路灯旁，直到脖子仰累了，才低头走到写字楼门前的喷泉边，将一朵白色芍药搁到地上，然后转身揣着衣兜离开。

她背影冷冷清清，隐入人群，淹没在人群。

回去的车上，她给叶云歌复消息。

【叶景渊：我有些事要忙，晚一点再直接跟大家集合吧。】

小伙伴们定的集合时间是晚上十一点。

这会是八点。

发完那条微信，叶景渊手机电量耗尽，关了机。

回到出租屋，她把手机插上充电，随后洗了个热水澡，出来时也没想着看手机，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
盯着盯着，眼睛逐渐酸涩，她拉过被子闷头盖住。

没多久，被子里的人蜷缩成一团，细细的呜咽声压抑。

叶景渊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。

她睡得很不安稳。

她梦到了晚上去过的那座写字楼。

梦到楼下一群吵吵嚷嚷的人。

梦到一个人影从楼顶坠下，她发了疯一样拨开人群冲过去，看到的是熟悉却破碎的脑袋。

以及一地鲜红的血。

后来那滩血变得诡异，一点点向四周蔓延，越来越多，越来越多，逐渐将周围淹成了一个血湖。

而她泡在血湖里，害怕无助，越挣扎就越喘不上气。

在叶景渊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，她猛地醒来。

睁眼大喘了几口气后，喉间一阵犯恶心，猛翻身下地冲到洗手间狂吐。

许是因为她晚上没吃饭，所以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。

那股犯恶心的劲过去后，叶景渊打开水龙头，洗了好几遍脸，温热的泪混在冰冷的水里，一下也变得凉透。

可能脑子里全是梦的画面，她忘了要和小伙伴们跨年的事情。

后来她看着镜子里破碎的自己，突然好想找个人说说话，其实是想找叶云歌说说话。

想见他。

见不到说说话也行。

她找到手机，一打开，发现有十多个未接来电，还有一堆未读消息。

叶云歌接到叶景渊电话的时候，还在她楼下。

第75章 新年快乐，你喜欢我

叶景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情绪，然后出门。

只是刚到楼下，看见站在风里的叶云歌，眼眶莫名又红了。

烦，她不想在他面前脆弱。

叶景渊脚步顿了会，尽量把坏情绪藏好，然后才走向迎上来的他。

“抱歉，我睡着了，才醒。”

她声色放得很平，可是还没消退的鼻音怎么都藏不住。

叶云歌担忧的眉眼瞬间拧得更皱，方才在电话里头，他就听出了她情绪不妥，只是没拆穿她。

他目光安安静静停在她身上。

她围着围巾，穿着厚厚的外套，头发披散着。

天冷，她鼻子被冻得有些红，眼睛也是。

叶景渊见他这么看自己，知道他是瞧出来她哭过了，不想他问，于是偏脸避开他视线，“咱们走吧，打车过去？”

叶云歌心里不太平静，但终究没提别的，“怎么帽子都不戴一个？”

他摘下自己的针织帽给她套上，又顺手将她围巾往上拉了点，挡住那泛红的鼻尖。

距离新年不到半小时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目的地。

叶云歌掏出手机，从这打车去广场最多二十分钟，兴许还来得及。

可特殊日子，今晚打车的人超多，光是排队等接单就得排半小时。

两人对视一眼。

叶云歌先说，“看来这个年，注定咱俩单独跨了。”

叶景渊没接话。

没一会抬头问他，“你饿吗？”

-

得知叶景渊没吃晚饭，叶云歌挺生气的，可一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，又没舍得骂。

最后两人去了附近一个大排档。

天冷，现在大排档外头都不摆桌椅了，都在屋里头吃。

别说，屋里头几乎坐满人，声色嘈杂，还挺热闹。

老板估计是个热爱生活的，在门口牵了彩灯，收银台旁挂了俩喜庆的灯笼，旁边窗户贴了个用红纸手写的“新年快乐”，还有一些别的喜庆布置，瞧着挺有过年气氛。

叶景渊心情似乎都跟着活跃了些。

两人正准备找个空位坐下，前方大圆桌的某位顾客，不知怎的，将自带的火龙果汁打翻了。

紫得晃眼的果汁顺着桌沿往下，淌了一地。

那桌子人手忙脚乱的起身抽纸巾擦桌面。

店员瞧见，见惯不怪地去拿拖把。

叶景渊脚步倏地顿住，盯着那滩红紫，一秒、两秒......胃莫名开始翻滚。

她捂住嘴飞快转身推门跑出去。

叶云歌愣了下，心一提，也跟着往外跑。

叶景渊蹲在路边疯狂干呕，伴着咳嗽，一下一下，咳到眼泪沾湿睫毛。

叶云歌害怕又担忧，扶着她背问她是不是不舒服，声音着急地说要带她去医院。

叶景渊摇摇头，深呼吸几下，缓过来一些。

“没事，不用去医院。”刚干呕咳嗽完的原因，她声音很哑。

“我去问老板要杯温水。”

叶云歌起身要走，手突然被叶景渊牵住。

他愣了下，很快低头问她，“是不想喝水吗？”

叶景渊没作声，也没抬头，就蹲在那里盯着地面，拉他手的指尖渐渐收紧。

意思明显，不让他走。

叶云歌也明白过来了，于是就这么让她牵着，哪也不去。

时间静静走了两分钟，叶景渊不动声色地抹了把眼睛，松开他手，站起身。

后来两人没再进那个大排档。

过节的原因，不少商贩这个点还在摆摊。

叶景渊在路边的小吃摊买了两个烤红薯，分了一个给叶云歌，叶云歌拗断，吃了小半个，又将剩下半个剥好递回给她。

其实叶景渊没什么胃口，但知道他担心自己饿着，还是接过吃了。

距离新年还有几分钟，张子序在群里弹了N条消息。

叶云歌点进去看。

也没什么重要事，就是问他和周姐现在在哪，赶不上倒计时没关系，还是可以过去，说大家都不困，熬到两点再散都不成问题，还说现场超级热闹，不去的话，得后悔一辈子。

叶云歌心底嘀咕：只要我跟我周老师待在一块，那就不存在后悔这个事。

况且他实在担心叶景渊状态，便回复说算了，让他们别等。

与此同时，叶景渊安安静静立在叶云歌跟前，望着他。

她想起来先前牵他的手。

很治愈。

如果再抱一抱呢？

是不是所有的坏心情都会跑掉。

她盯着他认真打字时的眉眼，忽然抬了抬双手，只是最后还是放下了。

叶云歌回完消息，大概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，抬头正想问她怎么了。

一条无人牵着的狗，从她后方我行我素地路过。

叶云歌担心那狗撞到她，下意识扯住她胳膊往跟前拉了拉。

叶景渊猝不及防，身体与他要碰不碰地挨着，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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