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方州聂昭小说讲的是什么-宋方州聂昭精彩章节目录观看
如焚蹙眉辗转想要开口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眼前影影绰绰,好似有许多人奔忙着,吵闹着,如山峦般向她压来,令她窒闷欲绝。 妈妈,救我。 难受到极处,李行露的脑海中便仅剩下这么一道身影。她想起宋淑元还未变得疯癫的时候,是那么如水般温婉的。她的手掌最是柔软,她的臂弯最是温暖,带着一点淡淡的胭粉香。她总是牵着年幼的她倚在窗边,吹着柔柔的风,哼着月牙弯弯的歌谣,一起等待爸爸回来…… 蓦然间,当真有风吹来。 极微弱的一丝风,带着晨间的凉意与清新,穿过山峦,吹散浓云,抚过她的耳鬓与发梢,令她浑身的灼热消减大半。 李行露在朦胧里睁眼,瞧见一道男子的身影似远似近,他的气息,轻柔得就如同她记忆里的风,荡涤她心头的烦躁与灼热…… 是爸爸回来了吧? 她静静躺着,感觉鼻端有清远微涩的香气。她想离那香气近些,微一动弹却呛咳起来,肩上伤口霎时传来钻心的痛,很快又被人稳稳握住—— 不是爸爸,爸爸总是离她那么遥远; 也不是妈妈,妈妈的掌心不会这般有力。 却是谁呢?tຊ 她急切想睁眼看清面前的一切,耳边却听得一道男声,“躺着别动。” 他的声音分明温柔,却叫人抗拒不得。 她果真不再乱动,极顺从地躺在那里,却禁不住破喉而出的哽咽,“妈妈……” 陈雪堂听得真切,心下顿时一颤。 他不由就从椅子中起身,倾身看到少女眼角的泪。此刻,透窗微光照得那泪水越发晶莹,流过她颜色惨淡的脸,打湿了枕畔。 “妈妈……好痛啊……我痛……” 李行露无力地喘息起来,陈雪堂再度倾身,冷不丁被她抓住了衣袖。他下意识想将衣袖抽出,目光却是一滞,动作随之顿住—— 即使泪痕犹在,可她唇边却勾起孩童般恬然的笑,好像很是安心。 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。 他静静任她抓着,见她下颚的轮廓那么娟秀,唇角与鼻梁却凌厉无比,恍惚有几分宋方州的影子。 到底血浓于水。 陈雪堂叹息一声。 他知道,不论这丫头做过些什么,宋方州是决计不会放弃她的…… 李行露真正醒来是在这日傍晚。 太阳正在下落,不时有霞光扫进白蕾丝窗帘,泛起微微刺眼的光芒。李行露睁了眼便呆呆地躺在床上,抬手摸摸窗帘边角的蕾丝绦子,再看床榻上方悬挂的一盏藕荷色风铃,眯眼似琢磨着什么,便听一道男声入耳,“这房间从前是我妹妹住的。” 李行露这才发现,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。 陈雪堂从椅子中站起,沉默抚平因久坐而微微积起的衬衫褶皱,随即从桌边倒过一杯温水递过去。 李行露却没接,干瘪唇间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,“方才也是你么?” 陈雪堂略一侧首,似没能明白她的意思。 李行露倒显出难得的耐心,撑着手臂微微坐起两分,双眼继续盯在他身上,“我是问,我昏迷的时候,在我身边照顾我的那个人,是不是你?” “是张小姐照顾你。” “张小姐?”李行露挑眉重复一句,目光游移仿佛回忆着什么。 陈雪堂见她动作吃力,正欲上前相扶,她却勃然变了脸色,一把将他推开,乏力跌向床边—— 这一下牵扯了肩膀的伤口,李行露伏在床边喘息良久才终于调匀气息,却是一句痛也未喊。陈雪堂也不再上前,只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见她蓦然抬眸,盯向他道,“你说的那个张小姐,是叫张照若吧?霞飞路爵士西餐厅的女领事,暗中为你做事好些年了,非常忠诚,我一眼就看出她喜欢你了。” 陈雪堂不置可否,“连爵士西餐厅都查到了,看来,你为了对付宋方州的确做了不少功课。” 李行露得意笑了,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向陈雪堂,喘息却抑制不住地越发急促,手臂也已颤抖,仿佛方才那大段的话已耗尽了她的力气。 “有没有,糖果?” “什么?” “甜的就行,我从小就有饥饱痨症,现在感觉,要虚脱了。” 陈雪堂略一怔愣,倒也当真推开房门,冲外头吩咐了一句什么,回来对她道,“糖果没有,我叫人煮些糖水给你吧。你太瘦,跟我妹妹一样瘦,她也自小便有这个毛病。” 听他再度提起妹妹,不知怎的,李行露竟感觉心里窜起一股火来,不由就将脸往里一侧,身子也挺直,“不必煮了,我不需要!” 她这瞬息万变的脸色,陈雪堂却浑不在意,只点点头便重新坐回椅子当中,“不需要也好,我们也快些进入正题。” 李行露转过头,他已开了口,“刺杀顾华奇的人是你。” 那话语并非疑问,而是笃定,令李行露心里突地一跳。 “那又如何?” 李行露不动声色地反问回去,望进他毫无涟漪的眼,听见他毫无起伏的声音,“你刺杀顾华奇,为的并不是取到那人性命,而是为了抢在宋方州之前出手,破坏他的行动。你需要顾华奇安全抵达南京,当面向上头讲出那件足可令他加官进禄的机密,也就是,当年那个搭救了十余名共党的人其实并不是李昆展,而是宋方州。而配合宋方州一同完成那次行动的,便是藏匿在民国政府多年的陈某人我。” 李行露点头。 陈雪堂显然也不意外她的回应,只继续道,“这只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。你在武汉对顾华奇出手,受了伤,随后不顾死活地跑到北平去,就是为了撞见我与聂昭。你知道,南京方面不可能放过这桩案子不查,到时就会查到,是我陈雪堂救下了身为刺客的你,这无疑能为顾华奇的举发提供更加有力的佐证。” 他顿一顿,眸中愈发浮现冰冷的光,“李行露,小小年纪,你倒是真严谨。” 李行露始终沉默听着,显然没想到一切都已被他料到,却也未显慌张。她忽然笑了,那笑容流淌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,仿佛绽开诡异的花朵,“既然一切都想得这样通透……陈长官,却为何还是救了我呢?” 陈雪堂略一垂眸,随即轻淡地道,“因为,我不救你,你就死了。” 李行露笑容一僵。 触及他目光,分明是极清冷的,却叫她心里生出一种久违的暖与希冀。 她不自觉就倾了身子近前,“你,你方才说什么?可不可以再说一次?” 陈雪堂似乎不解,她却等不及了,脱口去问,“你不想我死吗?” 陈雪堂兀自缄默着,未及开口,适逢张照若端了糖水进来。 李行露霎时敛了神情,别过头靠坐回去,只用余光去看陈雪堂起身接过糖水,张照若却没走,而是低低地问他,“夫人传了话过来,问您今晚是否回去,说是有要紧的事找您谈。” 陈雪堂回眸看一眼李行露,沉吟片刻才道,“告诉夫人,我迟一些回去。” “那,李小姐的事呢?还是说没音信么?” “嗯,先这样回吧。” “是。”张照若恭敬点头转身,房门关闭的一刻,李行露已露出粲然的笑,“为什么不告诉聂昭啊?你怕她想通了我的居心,要我的命啊?” 陈雪堂身形一顿,不得不承认,这丫头脑子转得十足快,懂得辨人识心。 他有意将李行露身在此处的消息瞒下来,的确就是担心聂昭那个暴脾气,生怕她一时冲动对这丫头动杀心,过后免不了后悔,更免不了与宋方州起冲突。 他扫了李行露一眼,一干心思皆都压下未讲,只淡淡道,“你心中有数就好。” 李行露却是眉梢一挑,眯着眼俏皮地道,“我劝你还是跟她坦白。我好歹是个女子呀,哪日叫她发现我被你藏在这里,这可是金屋藏娇的罪过,不同寻常的!那女人生起气来我见过,吓死人了!” 陈雪堂这一回却没应声,只端着糖水走近。 李行露等了半晌,见他一丝想要代劳的意思也没有,便闷闷地自顾接过来,低头咕嘟咕嘟喝着,目光却还始终留意着他的神情。 提到聂昭,他的神情好像有点落寞,像有意躲避着什么似的…… 她的心里怎么也有点难过呢? 她不由就将碗一撂,极仗义地道,“聂昭心里有你!你真别玩火!” “是吗?”陈雪堂终于开了口,却像敷衍着小孩子一般,随后便用眼神询问她是否喝完了糖水,何时才愿意闭嘴。 李行露“哼”一声,继续去喝糖水。 陈雪堂低头看一眼腕表,随即起身去拿外套,一边道,“你休息吧。张照若今晚留下照顾你,有事你叫她,门外我还留了几个侍卫,你最好不要妄想逃走。” 李行露一手拄了下巴,歪头噘着嘴看他,见他朝门口迈出几步,忽又驻足—— 踌躇良久,陈雪堂终究还是回过身来,只看她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,语声好似并不经意,“她……她是与你说过些什么吗?” 有时尽67 67 这一夜大雨倾盆,马斯南路47号的女主人何庆茹睡得也不踏实。 依稀见得门外人影晃动,何庆茹惴惴起身,撑起一把伞行到门口,等了半晌没动静,便用极轻的声音问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