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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他道了别,又跟着带路的宫女往寿康宫走。 这寿康宫的陈设相当大气华丽。 我本着谨言慎行的行事作风,只抬头低眼往前走。 没想到太后对我的态度却相当热络。 我刚走到殿前,问完安,她就拉过我的手:“听说你回来的路上遭了刺客,让哀家看看,可有伤到哪里?” 我低眉顺眼着,乖巧回到:“多谢太后关心,阿璃并无大碍。” 太后拍拍我的手:“好,好,没事就好,你待在宫里,办事也不方便,你先在哀家宫里歇上一晚,明天等哀家给你安排好了宅子,你再出去。” 我敏锐地注意到太后所说的“办事”。 难不成,太后对献王的态度,与我是一样的? 这时,太后继续说:“哀家替你相看了个人,是近年来皇上刚寻回来的儿子,那模样,真是相当的丰神俊朗。” 我想起刚见到纪九颢时,也是这般形容他。 明明这事儿才过去快四个月,却恍若隔世般。 我轻轻笑了一下:“太后娘娘,民女尚在孝期,此番实在是不合礼制。” 太后颇为亲昵地点了点我的鼻子:“你个小丫头,倒像个小大人了,比我这老人家还在意这些。哀家又不是想让你即刻成婚,只是想着你出孝期,都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,婚姻有事一件大事,你就和他先相处试试嘛。” 还不容我拒绝,太后继续说道:“算算时间,他也该到了。” 此时,屋外响起侍女们此起彼伏的问安的声音。 “参见五皇子殿下。” 我侧头望去,此人身形挺拔,身穿黑色绸袍,袍缘绣着金纹。 还没见着脸,我就能感觉到此人骨子里透出一种强大威压。 只是我没想到,太后口中的五皇子,长了张纪九颢的脸。 第42章 还是刚刚才见过的人,现在摇身一变,成了皇子。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。 此刻才知道刚刚纪九颢说的“一会儿见”是什么意思。 “孙儿见过奶奶。”纪九颢表情没有丝毫波动,在殿前跪下了。 太后招呼他上来:“免礼,快上来让奶奶瞧瞧。” 我也起身行礼:“小女戚璃,见过五皇子殿下。” “无需多礼。” 我听见他没什么感情的声音,应声起来,又坐下了。 不知怎的,我不敢抬头看他,自然也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。 只是知道这人装模作样的本事向来是一流的。 现在想来,其实关于他的身份,早就有了端倪。 太后却没打算放过我:“你看,阿璃这模样,你可还满意?” “孙儿与戚小姐,其实早就见过,孙儿也确实属意于她。” 话是对太后说的,他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。 我垂下眼皮,避开他的视线。 可太后却欢喜地不行:“阿璃,确有此事吗?” 我轻轻点了点头:“我与五皇子殿下,的确是旧识。” 只是刚刚心里翻涌起的那点小火苗,“噗”地一声熄灭了。 从前迟钝,倒是因为上司和下属的身份。 现在好不容易觉出些味儿来,又成了皇亲贵胄和普通官员。 我也是清清楚楚知道,皇宫生活,波云诡谲,并非我所愿。 太后又和我聊了一阵。 像是终于察觉到我的尴尬,关心了下我的家庭情况,也很少说起纪九颢。 他就坐在一旁斟茶喝茶,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。 之后,我特意避开纪九颢,先一步和小宫女去了太后安排好的偏殿。 第二天一早,太后安排的,带我去宫外找宅邸的人,不出意外就是纪九颢。 太后娘娘,你的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都。 纪九颢什么都提早安排好了。 给我找了一处离他不远的,院子大、有凉亭的宅子。 我安顿了下来。 进了屋的第一件事,就是和纪九颢说:“戚家的事,另有隐情,或者说,我们近期调查的、经历的所有事,都和献王有关。” 话音刚落,我就意识到,其实纪九颢什么都知道。 于是我又说:“殿下,我会配合你调查的。” 他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我的态度变化。 一双眸光沉沉的眼盯着我,想让我安心:“我对外还是纪九颢,也还是开封府尹。” 可如何安心。 我别过头:“我知道,战略布局嘛,隐藏身份,一击必胜。” 如今,我也会避重就轻,他说什么我都不接茬了。 此后,我便与纪九颢暗中调查起献王各种龌龊事来。 一日,一个其貌不扬的学者突然找到我。 这人低眉顺眼,毕恭毕敬:“小人手里有献王与当今太傅李知文勾结、陷害孟家的关键性证据。” 我直觉这不请自来的客人有问题。 但又觉得这是次机会。 此事并非空穴来风,更不是什么能让不知情的人信口胡诌的事情。 而今天子脚下,这献王再嚣张,也不至于在开封城内下手。 第43章 第二日一早,根据那人提供的地址,我和葵香到了城北的一处老宅子。 去之前,我派人通报了开封府。 京城内,五皇子名声鹊起,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 为了打压献王的气焰,也为了最后那一刻造势。 纪九颢的压力可能更重些,毕竟对献王的调查,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自己。 这些天纪九颢一直忙着,往来开封府的人比之前更多。 除了要应付这些人,还要外出各种应酬。 我虽是不愿与他碰上,但还是想力所能及的分担些什么。 葵香总有些不安:“小姐,要不等纪大人来了,我们再进去吧。” “不必了。葵香,有些事情能自己做的,我不想麻烦他。” 葵香听着我这番赌气的话,觉得不对,又不好反驳。 我的目光已越过她,看向这栋老宅子。 我推门而入,一层厚厚的灰浮在空气中。 这是一座能称之为空旷的院落,除了房门口的太平缸再无其他。 此处空无一人。 葵香不安地拽紧我的手:“小姐,昨天那人,是来唬我们的吧。” 我轻声安慰她:“别急,我们还有屋里没看过。” 我又与葵香进了屋。 这屋子里像是很久不曾住过人,书桌书柜和上面的书本一应俱全,却落了一层厚厚的灰。 “戚小姐,你果然来了。” 阴沉的声音突然想起,我回过头去,看见高帽紫袍的中年从屏风后走出。 我在纪九颢的书房见过他的画像。 这李知文,竟还敢亲自露面。 迎着我的眼神,他悠悠开口:“你们这些身份生来就尊贵的人,根本不会理解我。我寒窗苦读数十载,结果却是名落孙山。” “是献王给了我机会,我太想进步了,我有什么错。” 还挺有胜券在握的感觉的,这都敢说。 不过是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,嫉妒作祟罢了。 这李知文,也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逻辑,作恶也不当是恶。 我想让他再多说出点什么,故意嘲讽道:“文人雅士,本应风流倜傥,才华横溢。不想今日见到李太傅,竟然是如此的丧心病狂,真是让人大开眼界。” 他的面容狰狞起来:“一介女流,你懂什么!” “我告诉你把,这里确实藏了证据。”李知文忽而又疯狂的大笑,“但是无所谓,这里的一切,都会被毁掉。” 我警钟大作,此番前来,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李知文和献王勾结的证据。 可不是为了做什么心理疏导。 李知文狂笑着出去了。 我固执地留在屋里,非要找到些什么。 木头燃起的味道已充满了鼻腔。 只要一会,再给我些时间。 桌上摊开了些书信,这些都是证据。 葵香手上动作不停,嘴中劝到:“小姐,别再找了!我们先出去吧!” 我置若罔闻。 脸上传来火焰的炙热温度。 葵香见我没反应,一把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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