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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拒绝和别人交流的第十五天，黎玉书来了。

她和我记忆中的人完全不一样，不苟言笑、冷漠、话少。

黎玉书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，拿着平板电脑滑来滑去，一句话也没跟我说。

一室寂静。

到底是黎玉书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
“听说你又见到郁栀了？她怎么样？”黎玉书完全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。

我知道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，可黎玉书不一样，她是祝福过我和郁栀的人，即使其他人都不相信，黎玉书不可以。

黎玉书是见证者。

我哑着嗓子，缓缓开口，“我找到了郁栀，在她妈妈刚去世的时候……”

我说了很多，讲了很多，我把后来发生的事，一桩桩一件件讲给黎玉书听，只盼着世上有一个人能相信我，让我重新回到郁栀身边。

黎玉书听得很认真，时不时滑动平板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“我们就要结婚了，这次我没有错过她。”

讲完我和郁栀的故事，我本就干哑的嗓子渴得冒烟，几乎说不出话了。

黎玉书却拍起了手。

“精彩，真精彩啊，这就是精神病人的世界吗？真是有趣。”

我听出了黎玉书话里浓浓的嘲讽意味，扭头看向她，“你也不相信我？”

或许我眼中的失望太过明显，黎玉书皱起眉头，把她手中的平板屏幕转向了我，上面是一张张照片。

照片里的我蹲在地上，满眼温柔地给一只小猫喂草叶，“你说的给郁栀做饭，不会就是这个吧？”

黎玉书说着，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，“我单知道猫会吃肉吃鱼，却不知道猫竟然会被人追着喂杂草。”

我整个人如坠冰窟，动弹不得。

可黎玉书似乎还没玩够，她把屏幕放在我面前，一张张照片划过去。

“给猫做饭，给树梳头，絮絮叨叨说话，自己开旋转小火车，院长讲话时突然打断，草环求婚，好一段无实物表演，真不愧是江影帝啊。”

黎玉书的话配上那些照片，让我深信不疑的世界成了个笑话。

我颤抖着嘴唇，想要反驳黎玉书，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了一句，“不，这不可能。”

“哟，还自己捅自己，看不出来，你下手挺狠啊，那么粗的树杈捅进去，一定很疼吧？”

“我没有！我没有捅自己，我是要……”

“你是要杀江序，你怕他伤害郁栀，怕他破坏你们的感情。”黎玉书接住了我的话，随即打开了床头的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了日记本。

“对、对对。”我以为黎玉书终于相信了，忙不迭点头。

可黎玉书却冷下脸，把日记本丢在了我身上，她看我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个垃圾。

“可是江序，你就是江序啊，你以为你把自己想象进郁栀日记里就能赎罪了？江序，别做梦了。”

“从郁栀决定死去的那一刻开始，我就从没打算放过你，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，你再也不可能见到郁栀了。”

“你大可以挖空心思去想，去编撰，但这些没有任何意义，你可以不断地去尝试死亡，我也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你，你所说的一切，都是假的。”

第40章

黎玉书走后，我再也没有闹过，平静得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偶。

我始终不信我和郁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，但我也不再需要和旁人证明什么，我希望自己能彻底死去，回到郁栀身边，或者永远不再回到这个没有郁栀的世界。

终于，机会来了。

我像郁栀的父亲一样，举起手术刀，刺向了自己的颈动脉。

我早就该这样做了，在郁栀死掉的时候，我就该这样做了。

……

宿醉之后，我做了个噩梦。

我梦见一个男人拿着手术刀刺向了自己的颈动脉，就像我父亲那样。

惊醒时，我一身冷汗，下意识地想叫什么人，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，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。

我想了很久，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要叫谁，只能忍着头痛，自己下床倒水喝。

目光划过床头柜上的相框，我愣住了。

那里摆放着我和一个男人的合照，可我的脑海里却没有一点和他有关的东西，我快速跑过去，却被地毯绊倒。

再拿起相框，照片上就只剩了我自己，仿佛一切都是我醉酒的错觉。

这栋房子的每一处我都很熟悉，可又处处透露着陌生，一楼的次卧应该是住过人的，物品摆放得很整洁，深灰色的床品，洗漱台上的刮胡刀。

它的主人应该是位男性。

冰箱里有很多菜，可我好像并不会做饭，墙上的围裙很大，分明不是我的尺码。

一只狗趴在我脚边呜呜地叫，微笑天使看起来很悲伤。

我试探着朝它伸出手，“星星？”

星星立即坐起来，用它毛茸茸的大头蹭了蹭我的手。

墙壁上挂满了照片，只有我一个人，有些姿势堪称诡异，尤其是客厅茶几上的照片，我虚抱着一团空气。

我总觉得这栋房子里不该只有我一个人，可却找不到一点记忆。

“该不会是我酒精中毒失忆了吧？”

思及此，我立即拿出手机，翻找了半天，都是我认识的人，最新的号码是江序，我记得他，那个卖酒的小男孩儿。

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拨通了黎玉书的电话。

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，似乎是还没睡醒。

“喂？玉书，你记不记得咱们喝酒之后发生了什么呀？我感觉自己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，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”

我心慌得厉害，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哭腔。

黎玉书的声音听起来清明了很多，“怎么会？亲爱的你别着急，我现在就来找你。”

一路上，黎玉书都没有挂断电话，她到时我还抱着膝盖痛哭不止。

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，但好像就是有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了，可怕的是，我没有任何一点与之有关的记忆。

“那些照片，卧室里的东西，厨房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人被我忘记了，玉书，我的心好疼啊。”

我捶打着胸口，泣不成声。

黎玉书见我哭得难过，也跟着红了眼眶，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。

“不哭不哭，你是不是又想爸爸妈妈了？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生活很难，我就应该把你带回家去！”

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“我、我一个人生活？”

“对啊。”黎玉书皱着眉头，满眼不解。

“我都不会做饭的，而且那些衣服，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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