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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气后索性也不挣扎什么了，坦诚交代了买下横断山的一些事。

第0248章 ：逆流而上的存在

　　陶桦那时发现横断山的铁矿之后，买下此山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目的。

　　横断山靠近兰国，兰国人发现横断山有铁矿的几率，比我朝发现的几率要大，这是陶桦迅速买下此山的一个原因。

　　若是被兰国人先发现铁矿资源，两国势必是一场战争。

　　陶桦买下此山后，瞒着未上交，那是因为她想借此和皇帝谈谈皇商一事。

　　陶家几十年积累下来，走出来的商途，做出来的产业，因皇帝的忌惮与干预，被瓦解了不少，有多少商铺都去了以皇后为首的皇商蒙家手中？

　　这也是当年，宣平侯孟鹤州要骗陶桦的其中一个原因，只怕也是想帮皇帝笼络瓦解陶家更多的产业，从而转移在蒙家吧。

　　可蒙家这些年来，能说出来的、像模像样的生意产业，没有一个，全是陶家在前头铺出来的道路，之后被其鸠占鹊巢。

　　京城第一大珠宝坊凌烟坊就是如此，以至于陶桦从侯府出来后，在私下里又开了一间玉胜坊。

　　陶桦知道这世上与谁为敌都不能与皇家为敌，特别是作为商人。

　　然而陶家一次次卑躬屈膝，呈递忠心，最后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与回应。

　　可想他们本也只是想要个皇商的头衔，但不知是皇帝有意，还是皇后蒙氏与蒙家那边阻拦不让，陶家在皇商一事上从未有过下文说法。

　　所以陶桦在发现此铁矿山之后，果断选择留下了此山。

　　但也是没想到，有人借此发挥了。

　　李青听陶桦这般叙述，只道这么一个传奇的夫人，似乎在此事上愚钝了一些。

　　铁和盐一样，一旦有发现，那就是属于朝廷的东西，朝廷的明文规定，清清楚楚，怎么会有如此想法？

　　“夫人怎么会想着，要用此，与皇上做交易？”

　　“生意人，买卖做惯了，见到谁，都想谈一笔交易。”

　　陶桦几分可笑，现在想来，自己当时买下矿山所抱的心态，确实有些大胆，还有一些侥幸的意思。

　　李青：“若是此事，没有被举劾出来，夫人觉得，和皇帝交易的可能性有多大？”

　　陶桦摇头，“皇帝这个人，阴险狡诈的很，也贪，不会有交易的可能，谈不拢，我自也会拱手相让。只是总把陶家的产业，转到蒙家，这口气真不好受。”

　　李青明白她的心情，无异于自己呕心沥血写出来的文章，被人理所应当的占了过去，还讨不到说法一样，确实不是什么好滋味。

　　可对方是天下之主的皇帝啊，他想要什么，什么又不是他的呢？

　　李青道：“这当中，皇后从中作梗，那是必然的。毕竟皇后是皇上正牌的妻子，后宫之主，皇后想着自己母家，皇帝也甘愿扶着皇后母家，那都是情理当中的。怎么可能会信一个外人，将皇商这一重要的身份交给外人呢？”

　　“而且蒙家世代为官，出过一个三朝元老，两任丞相，三位大将军。陶家有什么？白手起家的草根。能立足起来，就已经是逆流而上的存在了。”

　　陶桦听来很讽刺的笑了，但也颇认同李青的说法，点了头，“还是李大人把话给老妇摆得明白，陶家能立足，能站稳一方，确实算得上在逆流而上。”

　　李青：“李某的意思，并不是意讽夫人，我朝这个时代就是如此，士农工商，阶级之位早已摆好，那些帝王们，向来就怕功高盖主。”

　　陶桦也认同的点头，这些道理，她一把年纪了，怎么不明白呢？不过是人都有不甘的时候，总想做一些抵抗。

　　后头陶桦也不说了，觉得没必要为此多探讨下去。

　　“现在你想知道的，老妇我全部都告诉你了，老妇现在可不好有什么打算。山是我买的，但铁矿的开采，纯铁的提炼，我并不知情，更没有叫人去做这些事，此事李大人还得替老妇好好查查清楚才是。”

　　李青没拒绝，“那夫人能保证此时对李某说的话，绝无半句虚言？”

　　闻言，陶桦也要气笑了，“我现在至于对你说假话吗？”

　　李青：“……”耸了耸肩。

　　陶云然和他母亲是两种人，陶云然压根没遗传到他母亲的狡猾，倒是觉得和自己挺相似的。

　　自己什么时候说真话，什么时候说假话，自己知道，但此人，字句都要衡量。

　　陶桦：“……”

　　这人属实比他儿子气人，随即抬了手，发了个誓。

　　“发誓，绝无虚言！”

　　李青得到回答，嘴边一笑，一拱手，很客气的给了了个礼，退了出去，她现在确实不至于隐瞒什么。

　　这边，李青刚从客房出来，后头万掌柜正好从衙门的后门进来，朝这边走了过来。

　　万掌柜见到李青，抬手也是一个见礼，“李大人。”

　　李青微微侧头，看了过去，他很好奇此人。

　　陶桦来灵州，身边只带了两个人，一个伺候她的成嬷嬷，一个就是这位万掌柜。

　　李青其实并未限制陶桦几人的步子，虽然被他留在衙门，想出去还是可以出去的，也是有意如此的。

　　心思是，想看看他们在外头联络了什么人，想从中得到一些线索。

　　但李青可能有点高估自己。

　　陶桦虽没怎么出去过，万掌柜出去的次数很多，李青连续几次叫人跟踪前去，可每次跟到一半，这人就没影了。

　　就此，李青推断此人是有功夫的，而且功夫不低，后头索性就没叫人跟了，不浪费人力。

　　他曾问过陶桦，这位掌柜是什么人？有没有涉及当中的一些事？

　　陶桦并没有明确告诉他什么，只道是跟着她很久的一个大掌柜而已。

　　陶桦不想让人知道的，就绝不会让人知道，李青问不出来，也不多浪费时间了。

　　不过多少也猜到了此人与她一些微妙的关系。

　　要说此人看陶桦的眼神，可不是一个掌柜的看大东家的眼神。

　　“万掌柜又去给夫人办事了？”李青问了一嘴。

　　万峥正当不惑之年，体态从容儒雅，不否认的点了头，“李大人又来向夫人问话？”

　　李青：“本职所在，需要多了解一些。”

　　万峥：“那辛苦李大人了，夫人应该将该说的都说了。”

　　李青想了想，“今日为止……算是都说了吧？除非万掌柜又带来了……本官所不知道的消息回来。”

　　万峥儒雅的脸上，顿时浮现了一丝对他的抵触与反感。

第0249章 ：釜底抽薪

　　万峥不喜欢李青，见第一眼就不喜欢。

　　此人面上看着年轻，便是有了些白发，也瞧不出年纪，可眼神里的老成与狡猾，骗不了人。

　　此人心思也多，从夫人嘴里不知道探了多少消息出来，但夫人对此好像并无反感，反而还有几分亲近之意。

　　要说万峥与陶桦认识二十多年了，很年轻的时候认识的。

　　万峥原来是一名随船的舵手，是在一次跑船的过程中认识陶桦的，陶桦见识了他算账的本事，这才留了心，后头也就让他上了岸，把他带在了身边。

　　对于陶桦，这些年来，万峥要说没有男女之情，是不可能的。

　　男人看男人眼光，有时候也很敏锐。

　　李青对于陶桦的一些欣赏，在万峥看来，也不像普通人去欣赏一个人的状态，有些溢出来了。

　　所以，他很不喜欢。

　　（陶桦年纪虽然不小了，四十有三，但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，并无岁月的痕迹，整一个风韵犹存，绰约多姿，看起来也不过半老徐娘。

　　当时吴氏见到这个亲家母时，原以为是小她的，要叫一声妹子，结果却足足大了她九岁，不禁大为震惊。

　　李青实际年纪，三十六七，他的长相陶云然曾说过，显得年轻，但来灵州后，处理的事宜多了，也逐渐见了老成。

　　若是抛开一些世俗的想法，这二人倒也不是不可以。）

　　万峥不同他多说了，“李大人，衙门口好像有报案，万某不耽搁李大人了。”

　　话毕，走了，直接往陶桦的房间里去了。

　　李青：“……”

　　他也不喜欢这个万峥，此人树敌很快，对谁都有防备之意，也不知道陶云然会怎么看此人。

　　（陶云然：不怎么看……）

　　万峥进了屋，屋里，陶桦整好吃完芙蓉羹，擦拭着嘴，也没抬头。

　　“你同李青在外头说了什么？”

　　“回来被撞见了，打了个招呼。”万峥顺手关了门，“他今日又向夫人问了事？”

　　陶桦：“嗯，横断山的事。”

　　“夫人都告诉他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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