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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周汶宴狠狠一怔，四肢好像被不知哪来的寒意冻僵了。
“什么意思……什么叫，是你要求的？” 可程遂宁直直看着他的眼睛，却好像根本看不见他的痛苦。 “我现在离不开他的意思。” 她放慢了语速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，像是怕他听不清，又或是落下一个字。 周汶宴感觉身体的温度渐渐抽离了，呆在冰天雪地的极川，被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。 夜已深。 皎洁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屋子，映下一片寂寥。 而门口的两个人就那样静默地站着，谁都没说话。卧室陷入了一片黑暗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只听周汶宴声音沙哑。 “遂宁。” 程遂宁没应声。 但周汶宴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：“我很后悔。” “自你离开后，我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，之前到底为什么会那样做……我没找到答案，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弥补，但是我知道自己太过分，也想要挽回。” “这三年我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你，可我不管怎么找，都找不到你。最后，我只能在梦里才能和你见上一面。” “在梦里我无数次和你道歉，然而你从没理会过我，脸上的神情就和现在你脸上的一模一样。我每天从梦中醒来的时候，我都觉得我应该要千刀万剐，这样才对得起你。” “到后来，我连梦都不敢做了，只因为害怕看见你失望冷漠的样子……但现在能再看见你，我真的很高兴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 话落，周汶宴便推门走了出去。 走下楼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。 周汶宴站在深寒露重的黑夜中，突然就弯下腰大口地呼吸起来。 仿佛溺水的人爬上岸。 程遂宁悄然无声地驻扎进他的身体里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，成为理所当然的存在，所以离开的时候才像是用刀把那一部分血淋淋地砍了下来。 周汶宴痛了，才知道自己早就离不开对方。 他爱她。 可偏偏要痛了才知道。 就像绝症病人，只有在得知自己生命仅剩一个月时，才会发觉生命的可贵。 因为各种事情而感到后悔不已的人多了去了，他也是其中一个。 周汶宴漆黑的瞳孔里布满血丝。 楼上的灯还没熄灭，他最后看了一眼，抬脚上车，驶离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。 而另一边。 程遂宁看着在眼前被关上的门，耳边却还回响着周汶宴刚才说的那些话。 突然，她浑身一震，紧接着就抬手捂住了头。 这痛来得又急又块，程遂宁承受不住，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。 “小宁！” 听到关门声就走出来的谢骆神色骤变。 但他没有先去扶她，而是冲进她的卧室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瓶药。 回到客厅，谢骆忙扶着程遂宁坐起来，然后把数好的药放进她嘴里。 来不及喝水，就那样生咽下去，像一把刀子在喉咙里割下。 等药效完全发作，疼痛渐渐消退，程遂宁背后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。 她双眼黯淡地看向谢骆，发出的声音只剩气音：“谢谢……” 谢骆抿了抿唇，忽视了这句话：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 程遂宁却没有回答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