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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绝不可姑息,太后身为国母,更该以身作则,若是连行刺皇上这样的罪名都轻易按下,岂不是要天下大乱?” 太后终于回神,眼前的发展是她万万没想到的,她寄予厚望的老安王最后却成了让她跌入深渊的推手。 她急怒攻心,抖着手指着老安王,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,最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。 蔡添喜连忙把人扶住:“太后在外殿呆了一宿,怕是着了凉,奴才把人送回长信宫吧?” 朝臣脸色古怪,刚才长信宫的宫人不是说她照顾了一宿吗?怎么皇上在内殿,她却在外殿? 虽说那双眼睛瞧着也的确有些可怜,像是一夜没合眼的样子,可皇上一宿未眠也没红成那样。 一个猜测悄然浮现在众人心头。 沉默了许久的君戟这才开口:“去吧。” 太后很快被抬了出去,内殿稍微清净了一些,君戟轻咳一声:“孝字当头,众卿以为朕该如何?” 朝臣对视一眼,祁砚上前道:“臣以为安王爷所言极是,龙体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,兹事体大,须得从重处置。” 他躬身一礼:“臣请奏,请太后移驾相国寺,为皇上,为大周祈福。” 其余人纷纷附和:“臣等附议。” 站在人群里的荀宜禄脸色苍白,站了许久才意识到事情已成定局,容不得更改,只能跟着低下头。 他现在还有些茫然,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糟糕成这样,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因为查到了君戟的往事,往他心口上戳了一刀而洋洋得意。 可不过几天功夫,他们荀家最大的靠山竟然就要被迫离京了。 “准。” 君戟淡淡一个字,为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。 朝臣体贴君戟受伤,识趣地退了出去,内殿只剩了祁砚一个人,君戟张了张嘴,正要开口说什么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,他嘴边的话立刻咽了下去,人肉眼可见地没了精神,委顿在床上仿佛连说话都没了力气。 祁砚一惊,还以为他受伤很重,刚才一直是在强撑:“可要传太医?” 君戟没开口,只抬眼看着门口,脚步声越来越近,来人露出真容,是宫人端了药进来。 君戟啧了一声,自己撑着床榻坐了起来,一改刚才的虚弱。 祁砚看得目瞪口呆,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:“你……你想骗容姑娘?” 君戟瞥他一眼:“什么叫骗?朕难道没有受伤吗?受伤后虚弱些怎么了?” 祁砚不善口舌之争,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,蔡添喜巴望着门口看了一眼,瞧见苏珞出来了,快步进来传话:“皇上,人来了。” 君戟再次变脸,躺在床上直哼哼,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。 祁砚气的额角突突直跳:“用这种手段骗容姑娘的怜惜,皇上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?” 君戟瞥了外头一眼,见苏珞暂时还进不来便开了口,话却是和蔡添喜说的:“待会别演过了,上林苑的时候苏珞嫌朕矫情。” “奴才明白,皇上只管放心。” 蔡添喜拍了拍胸膛,转身的瞬间脸上就多了愁苦。 祁砚看着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,转身就往外走:“我要去告诉容姑娘……” “你敢。” 君戟语气凉凉地威胁他:“你要是敢透漏一个字,朕就让你随太后离京。” 祁砚:“……” 他深吸一口气:“皇上请便,就是不知道臣一旦离京,皇上还能不能找到旁人来当牛做马。”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,君戟连忙起身,可大约是动作太大,牵扯到了伤口,他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,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,额头沁满了冷汗。 祁砚脚步一顿,皱眉看着他,见他半晌都没说话,心里有些没底:“皇上?” 君戟靠在床头迟迟没开口,只抬了抬手,示意他可以退下了。 祁砚有些不放心,走得一步三回头,等出内殿门的时候看见他歪倒在了床上,披在身上的寝衣已经晕染了一片水迹,也不知道是从伤口处渗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冷汗。 他不自觉顿住了脚,一时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君戟是装的,还是刚才面对朝臣时淡定自若的君戟才是装的。 苏珞迎面走过来,他犹豫许久还是什么都没说,只和她客气有礼地寒暄,但蔡添喜在旁边不停催促,苏珞很快就进了内殿。 说话声隔着窗户飘过来,先是蔡添喜有些惊慌的声音,大约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,然后是苏珞问要不要请太医。 他本以为君戟要得偿所愿了,可对方等了半天才开口,说的却是不妨事,只是不小心碰到了。 他啧了一声,这人真矛盾,不疼的时候能装模作样,真疼了又什么都不说了。 第209章我们出宫走走吧 太后离京那天,君戟去送了,他并不介意给失败者一点颜面。 但太后似乎气得不轻,一直坐在马车里不肯露面,临行前才打开车窗看过来:“哀家现在才明白你到底设了一个什么样的局,罢了,棋差一招,没什么好说的,可你以为哀家走了这京城就太平了?” 她冷笑一声,眼底满是嘲弄:“上林苑的刺杀可和哀家没关系,你迟早会被人拉下马的,哀家等着那一天。” 君戟面色不变,轻轻一抬手:“恭送太后起程。” 车窗关上,马车骨碌碌滚动起来,因为这次离开并不光彩,所以并没有动用凤驾的仪仗,七八个宫人,十来个护卫就是全部了。 一行人甚至没激起多少尘土,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。 君戟想着太后临行前说的那番话,被人拉下马吗? 他轻轻一哂,明明被人这样威胁了,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慌张,天下也好,皇位也好,用这种东西做筹码,他不怕输。 他生来一无所有,有什么不能失去的? 只要那个在人群里能一眼看见他的人还在,就没什么可害怕的。 他抬脚上了城墙,看着这恢弘壮阔的皇城,心里没有豪情万丈,没有野心勃勃,有的只是空茫,无边无际的空茫。 想见苏珞。 他迫不及待回了宫,还没进乾元宫的大门就听见苏珞的声音飘了出来,他心下一缓,放慢脚步走了进去,苏珞正指挥宫人操办中秋宴,这是寻常见惯了的场景,可他却靠在门框上看得出神,飘荡在半空的心也悠悠然落了地。 “皇上?”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他,惊慌之下喊了出来,忙碌的乾元宫众人都被惊动,纷纷伏地问安,眼见苏珞也要拜,他忙不迭上前,一把扶住了她:“以后不要行这种大礼。” 苏珞不置可否,只将一张单子递了过来:“这是中秋给各位大人的赏赐,皇上看看可有疏漏。” 君戟心里一叹,他现在说什么苏珞好像都不会放在心上,也不会当真……真是自作孽,不可活。 他不好强求,只能听话地翻开单子,可说是给各府的赏赐,第一页却是给后宫的,良嫔,惠嫔,萧嫔和三个贵人。 还没看清楚赏赐的都有些什么东西,只看见那一长串女人的名单,想到这些人都是他名义上的人,他就先心虚了。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合上了单子:“你做主就好。” 苏珞应了一声,听不出什么情绪来,可大约是君戟心虚的缘故,总有些不敢直视她,他不自觉想起苏珞那次跳太液池时的情形。 她该是多么在意自己亲近其他女人,才会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来,她当时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上不来呢? 应该想过的吧,苏珞从来都不是莽撞的人,可明知道有危险,她也还是做了。 君戟口舌发干,喊了一声苏珞,却迟迟没能说出下文来。 苏珞耐心地等着,不催促也不好奇,可这样的平淡就足够让人难堪。 君戟忽然间很想念以前的苏珞,那个梗着脖子和自己吵架的苏珞;那个埋怨自己不关心她的苏珞;那个生气委屈也会红眼睛的苏珞…… “中秋那天,我们出宫走走吧。” 他压下心里对苏珞会逃宫的担忧,故作镇定地开了口。 苏珞却没给出回应,她仿佛是没听见一般平静的不像话,君戟有些意外,这和他想的反应不一样。 “你不想去吗?” 苏珞这才抬眼看过来,神色仍旧冷淡:“中秋那天,奴婢会很忙,皇上若是想出宫,寻别人吧。” 君戟心下失望,苏珞虽然忙,可不会忙到连出宫的时间都没有,她只是不想和自己出去而已。 “那就到那天再说吧,兴许你会有空。” 苏珞还要拒绝,忽然有人拉了她袖子一把,惊得她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,侧头一看,却是秀秀。 就这走神的档口,君戟已经走了,苏珞看了他的背影一眼,轻轻叹了口气,这才再次看向秀秀:“你不在尚服局,来这里做什么?” 秀秀亲昵地抱着她的胳膊:“想姑姑了呀。” 苏珞淡淡看着她,目光透彻:“说实话。” 秀秀一顿,心虚地低下了头,好一会儿才抬起来:“真的是想姑姑了,但也的确是有点别的事……” 她吞吞吐吐,苏珞却一过脑子就明白了,前阵子清查尚宫局的事,六个尚宫落马了两个,还有一个死了,这些缺自然是要人补的,昨天君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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